里包恩一回头,那个很可能变成彭格列女婿的铃木小姐,正面无表情的站在他背后。
大魔王淡定的转身,可爱的歪了歪脑袋,可自然的打招呼。
“ciao su。”
看外形应该很喜欢可爱事物的铃木小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,更加面无表情的移开了目光,然后他一巴掌拍在了美作玲的车前盖上,对十分钟前还惺惺相惜的病友沢田纲吉,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恐吓。
她说:“我刚才差点忘了,你把那个神经病美少年称作‘云雀学长’呢,对吧?”
沢田纲吉表面上茫然的眨了眨眼睛(他确实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),心里默默的擦了把汗:所以说云雀前辈的脸到底是有多大的杀伤力,你都觉得他是个乱打人的神经病了,居然还在神经病这个词后面缀了个美少年?
铃木园子完全没被他柔软的神情收买。
她笃定的说:“所以你认识他。”
沢田纲吉点头,然后心累叹了口气:还好来的及时,没有铸成大错……
眼见他表情为难的低下了头,后面赶到的狱寺凖人马上就炸了:“十代目不需要为那种家伙道歉,他一点当家族成员的自觉都没有!
山本武被他吼的一愣:“唉?云雀也是我们的一份子吗?”
此时云之战尚未开始,不过里包恩从来没把云雀当过外人,山本根谁都能做朋友,疑惑完了,马上就接受了这个设定。
“也对啦,”他想了想:“云雀也总是和我们一起玩来着。”
站在一旁的铃木小姐若有所思的点头。
“哦,这么说,他也是彭格列的人啊……”
这句话低的如同喃喃自语,园子说完之后下意识咬了咬嘴角,里包恩的海拔只能抬头看人,扬起脑袋时正好对上她这个表情。
——虽然看着是个能和蠢纲惺惺相惜的棕毛傻白甜,但这姑娘的思维模式还真是正统财阀继承人的调调,从来不记【是谁想弄死我】,而是直接追根溯源,直接定义【是哪个势力想弄死我】。
这种模式下的人很少专门报私仇,一般都是直接和对面高层接头,然后等对方给交待。
如果处理结果和赔偿都满意,那就两厢安好,但凡谈不拢了,直接默认结仇。
也不对。
里包恩想了想云雀暴走的起因:她要是真这样,应该找了铃木会长再找九代目,哪怕现在联系不上九代,找彭格列本部的茬才是正统套路。
她怎么想起来去买并盛了那?
沢田纲吉脑子里没这么多弯弯绕,他想起云雀后心有余悸的松了口气,就问:“说起来,铃木小姐为什么突然想要把并盛买下来?”
里包恩不动声色的推了推帽檐:这个问题问的不错。
园子双手抱臂盯着狱寺凖人皱了半天的眉头,连养眼的陌生帅哥(就是美作玲)都不看了,半晌之后回答说:“因为我生气了。”
“哈?”
“你们这些人都莫名其妙的很。”她不高兴的撇了撇嘴,“骂我也是,拉我也是,”重点看了看狱寺凖人,“搞得我跟个人渣一样也是……”
说完,她抿了抿嘴唇,抬手指着街角处帮忙施展幻术的库洛姆:“还有一声不吭挖我的墙角的事!”
铃木园子特别自然的笑了笑,理所当然的说:“我都这么生气了,报复一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?”
——这事还严重不到告家长的地步,热血上头多花点钱不行啊(_ )
因为这份理所当然,她这个表情很有些不动声色的可怕,沢田纲吉倒是知道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花钱买东西……
不过:“这也算是报复?”
园子比他还疑惑:“这就是报复啊。”
“既然你们生活在并盛,那我就先买下来再说——比如你对并盛游乐园有童年回忆,那我就直接拆了,原地盖个工厂;对小镇后山的树林有回忆,那就直接推平盖个基地。”
“反正地在我手上,我想怎么做都行。”
沢田纲吉一听报复这个词,原本还脑补了下被大地主赶出并盛的场景,这会儿听到她的具体报复方法,脑子里陡然蹦出了一个耀武扬威的云雀前辈。
——讲道理,作为一个少年人,他还没法体会这种手段的杀伤力,不过云雀委员长在的话,改造并盛什么的,根本就行不通的吧?
里包恩一看他的表情,就知道他心里肯定在吐槽,但里包恩这会儿不止不想打他,反而有些感概。
彭格列是个黑手党组织,这些热血正盛的孩子,注定成为黑暗世界的一份子,背负家族虽然等于背负荣耀,但也等于背负这份黑暗的罪孽。
他难以抑制的抽了抽嘴角。
也许等十年二十年以后,并盛这段日子会变成沢田纲吉少有的、毫无杂质的温情回忆,说不定到了那个时候,无坚不摧的彭格列十代目才能意识到:当构建这份回忆的载体(并盛)变得面目全非时,那种空虚的、仿佛过去温暖全被湮灭的感觉有多可怕。
毕竟人的记忆一旦缺少了提示,就是这么一副不可靠的样子啊。
这些想法出现的快消失的更快,里包恩甚至没有让它们发散下去,勾起关于自身的回忆,顺势跳上了车顶,看向了满脸【我有钱我骄傲】的铃木小姐。
一个提到报复,就下意识想到这种办法的女孩子,本性得残酷薄凉到什么地步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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