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了这话,多弟脸色更难看了。
她不关心李昭动了什么手脚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贵主是不是生气了?
怀朗泼了杯中剩下的茶水,抹去自己画下的图案,道:“既然果真如贵主猜的那样,雍王提前做了安排,那我们还是尽早动身。贵主有没有说雍王可能走哪条路?”
多弟摇摇头,“贵主说雍王的心思她一时也猜不到,要我们尽力而为,不必强求,她这会儿已经和周使君动身回长安。”
怀朗点点头,“走罢。”
两人出了成都府,带上留在蜀地的亲信,踏上向东出川的路。
……
蜀道难,难于上青天。
千峰万仞,山势险峻,悬崖绝壁间无路通行,唯有凿山开道,一座座光溜溜的峭壁间,铁索横悬,一边是坚硬冰冷的石壁,一边是万丈深渊,稍微一个不小心,就可能一头栽倒下去,尸骨无存。
一队人马正默默通过铁索栈道。
陡峭的崖壁间,穿一身青色圆领袍衫的俊秀青年伏在马背上,脸色惨白,右手握拳,紧紧抵着唇,不住闷咳。
内侍朱鹄一手挽紧缰绳,一手熟练地掏出药丸,送入青年口中。
“大王,要不要歇一歇?”
雍王李昭几乎是抢过药丸塞进嘴里,连水也不喝,就这么干咽下去,摇摇头。
不能歇,这种供来往商旅通行的栈道实在是太惊险了,得早些走出这些怎么走也走不到头的大山。
山中风景壮丽,站在高耸入云的山崖间,极目远眺,千峰逶迤,河山雄壮,云海蒸腾,松涛怒吼,说不尽的壮美瑰丽。
李昭一开始没心思去注意这些,偶然一个抬眼,看到沐浴在金色晨光中的群山峡谷,忽然怔住,胸腔间满溢着一种他自己也无法言说的震撼和释然。
好似拨开云雾,头一次发现原来天地如此广阔。
可惜他这一路几乎都在马背上度过,不可能像古往今来的名人雅士那样沉醉于山水之中。
李昭咳嗽几声,觉得心里好过了一点,攥紧缰绳,死死抱着马脖子,“不要耽搁,继续赶路。”
朱鹄没敢多劝,示意其他人继续走。
队伍中间传出一连声的抱怨,头戴巾子、穿锦袍、扮成寻常富家郎君的李曦被好几个亲兵抬着走过栈道,嘴上念念叨叨,一直在埋怨。
朱鹄心里冷笑。
要不是大王一直护着,李曦已经死了好几回了。这一次大王又冒险来蜀地接李曦,病情越来越重,连路都走不了,李曦居然嫌大王累赘,他也不想想,到底谁才是真累赘!
他恨不能……恨不能……
朱鹄紧紧握拳,埋下头,把所有愤恨都藏进心底最深处。
一天后,他们还在栈道间行走。
李曦忍不住了,推开保护他的亲兵,走到李昭跟前,怒道:“为什么走这条路?上次入蜀也没有这么艰难。”
他们刚刚经过一处只能容一人、一马通过的崖洞,接下来还要走索道,不能继续骑马赶路,李昭只能下马,让亲兵背着他。
他趴在亲兵背上,冷冷地扫李曦一眼,“不走这条路,你会死。”
李曦呆了一呆,浑身寒毛直竖。
李昭有气无力地摆摆手,道:“别抱怨了,早一点回长安,我还能多保你一天。我要是死在半路上……”
他双眸幽黑,顿住没往下说了。
九宁知道他还想保李曦,她离开长安时没有派人去成都府。
这样的大好时机,她居然放过了。
九宁是故意的……
李昭知道。
他还知道,现在周嘉行、李元宗、其他节镇的人马应该都赶去成都府了。
九宁的人肯定也在其中。
她故意给他一个机会,到底是因为同样身为皇族血脉所以将他视作亲人呢,还是在试探他?
亦或这只是一个陷阱?
李昭猜不透。
他只知道,如果他不出手,李曦必死无疑。
如果这真的只是九宁的一个陷阱,那说明她已经看透他了。
既然如此,他更没必要去隐藏什么,只能咬牙往下跳。
如果能坚持到长安……再问她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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